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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五)新课程

(五)新课程

三个月后,某一天的早上

恩赫们被召集在瓦尔哈拉宫的正殿。

正殿中央有座高台,有个人影正在上面。

恩赫们围在高台旁,小声议论这次召集他们的目的。

“诸位请安静。”那是一个苍老的声音。

声音立刻安静下来

“咳,诸位恩赫应该没有在这三个月的武艺锻炼里忘记自身应负的使命。我们是针对魔兽的特殊编制。所以即日起,将会增加很多项目,以面对诸位将来面对的各种情况。”

“我怎么没听说过我们是特殊编制。”伏尔甘问身边坐着的雅琪尔。

雅琪尔无奈地看着他:“你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,才愿意从伊沙尼福尔跑到这边来当恩赫的?”

“恐怕全世界只有你不知道了吧。”赫尔回过头。“整个大陆的人都知道我们是特殊编制啊。”

“那…艾利希尔…”

“我知道。”艾利希尔看着伏尔甘的眼神简直透露出惊奇。“我可是在芬布尔之冬里跑了三年啊,除了偏远的村庄就是…几个小地方,就是这样我还是知道这是支特殊编制。”

雅琪尔因为那个不自然的停顿盯着艾利希尔,然而艾利希尔已经转过头去,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避开雅琪尔的视线。

布伦还在对这件事实感到不解。

“…或许诸位只是听说过魔兽,亦可能有的人曾经对抗过魔兽,又或者某位的亲人死于魔兽之口,但是我们对魔兽的认知是统一的——魔兽与野兽不同,它们专门杀死人类。”

“因此,我们响应神谕,集结起拥有神的祝福的各位,一同猎杀魔兽。”

“请问您是…”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,恩赫纷纷看向那人。

“我吗?呵呵,只是一个导师,代替建立这所宫殿的人宣布这么一个消息。你们会在将来的魔兽课上见到我的。”

老人走下高台,身影消失在走廊深处。

“诸位,不过一天就又见面了啊。我是负责魔兽课的斯考尔。”

第二天就有这位导师的魔兽课。

“事不宜迟,‘为了诸位的生命着想’。我们快点开始上课吧。”

老人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,说话也慢条斯理,看上去很和蔼的样子。

“布伦·奥斯特,请你回答一下,如何杀死活死人?”

“用在月光下沐浴三天的银器杀死,或者等满月时砍下头或破坏心脏,如果没有上面的条件,就要彻底烧成灰。”

“很好,”斯考尔脸上的笑意更浓几分:“布伦小姐给出的是完全正确,标准的答案。不过其实还有第四种方法,只不过没什么人能做到。”老人故作神秘。

瞬间大厅里的视线聚焦在斯考尔身上,等待他说出那“第四种方法”

“活死人的复活原理是冥界女神海拉的法术,但是却只能在黑夜和阴影里行走,他们不怕火光一事已是众所周知,那么他们到底害怕什么呢?”

“结合前两种方法来看,或许是和玛尼的加护有关,应该是月光。”一名恩赫举手说道。

“不错的猜想,贝伊拉。事实上也正是如此,活死人畏惧月光,当它们受到月光的照射时,就会全身僵硬,失去本来甚于常人的灵活性。但要想杀死活死人,月光照射还远远不够。”

“有位异教的女神,和玛尼一样是月亮的化身,同时也精于射术,以前曾有信奉这位女神的人,获得了她的加护,于是能够从月光中提炼出细长树枝状的东西,只要用这个东西去划伤或是射中活死人,就能让其化成尘土。”

“但是,这支异教的信徒却极少,能获得这位女神加护的人更是少之又少,具体的原因……”

突然三声钟响,打断了斯考尔的话。

“啊,看来时间到了,具体的原因你们应该会在下面的历史课上学到,请诸位移步对面二楼吧。”

恩赫们收起纸和碳条,纷纷起身离开大厅。

雅琪尔动作稍慢一点。等她准备离开时,斯考尔正擦着眼镜。

“导师,那位女神,叫做阿尔忒弥斯。”

“你是…”斯考尔抬起头,看着门口的人影。

“不管掌权的那些人做了什么,我们一直都在。”

斯考尔没看清那是谁,在他戴上眼镜之前,门就合上了。

“啊,课程变多了呢。”

五个人坐在房间里。

伏尔甘罕见地没有闷在锻造室里,而是坐在桌前挠头。

布伦翻动着面前的羊皮纸,纸上记着各种课程的笔记。厚厚的一摞将近半步尺。

“斯考尔不是说了吗,‘不多学一点可是会死的很快的啊’。现在已经夏季了,再有七个月,我们就要被派遣了。”

“派遣?有这么快吗?”布伦看了一眼伏尔甘,他正在为自己没有花时间学习而烦躁,不过他倒是把自己铁匠的技术提高了不少。

“还有啊,你总是说会死啊会死啊的,斯考尔那个老头也总是这样说,有那么危险吗?”

赫尔少见地叹了口气,用那双像是没睡醒样的眼睛看着布伦:

“像你这样出身于雅尔家族的,通常根本就不会接触到战斗。真正的与魔兽的战斗对于我们而言,非常困难,因此才需要五人一组。但是我们的神赐又对自己伤害极大,像那边两位。”他指了指伏尔甘和雅琪尔“他们的负担倒是比我们少一点。”

伏尔甘似乎仍然处在崩溃中。雅琪尔倒是不大高兴了:“怎么说也是‘神赐’,怎么可能说用就用,我们的也有很多限制啊。”

“什么限制啊?”布伦看似随意的一问,其实是想要套出她好奇已久的东西。

“只能在有月亮的晚上用啊。”雅琪尔脱口而出。

“那伏尔甘的呢?”

“操控金属,就是因为这个我以前才当铁匠啊。”伏尔甘抬起头,应了一句。“要是没有这个‘神赐’多好,我就不会像这样……”伏尔甘又开始了充满怨念的自语。

“艾利希尔,你呢?”

“呃,是叫巴萨卡(Berserker)吧,大概就是字面意思。”

“哇,你这样的小身板还能用得起这种神赐吗?”布伦捏着他的胳膊晃着“啧啧,我能直接摸到你那几根骨头哦。”

布伦转头看向赫尔:“嘿嘿,就你没说了,你的呢?”

“无可奉告。”

“说嘛说嘛,只有你一个不说的话不会很尴尬吗?”

“非常弱的神赐,没什么稀奇的。”

“没事,我不嫌弃。”布伦腆着脸继续追问。

“好吧好吧。”赫尔翻了个白眼,再次叹了口气。“就是能让几十个人暂时失明,还有就是能用槲寄生当法杖,是霍德尔的神赐。还有啊布伦,我们小队里的人你问了也就算了,我们就当是队长了解情况,但是你在外面一定要收住你的好奇心,这是对别人的冒犯…”

“好啦好啦,知道了,你怎么总是这么唠叨。”布伦一脸不耐烦地打断他。

“我说啊,艾利希尔。”雅琪尔凑到艾利希尔耳旁窃语“你不觉得队长跟布伦好像关系…很不错吗?”

艾利希尔愣了一下“我们是小队啊,我们关系不是都很好吗?”

“不不,我是说,你不觉得有点…亲密?”

“他们认识的早啊,有什么奇怪的吗?”

“艾利希尔,我觉得你可能需要一杯密米尔之泉的水。”雅琪尔失望地转过头。

“我看你真的可能想太多了。”伏尔甘冒出一句。

“将来娶铁砧的侏儒(Svartalfar)还是少说两句吧,你的魔兽课和世界历史课能通过考核吗?”

伏尔甘就像伊米尔一样瘫倒在桌子上:“放过我吧!”

“不管了!”布伦纵身从床上跳到地上“今天难得是奥丁日,那可是七天一次的集市啊!我要去集市玩。”

“可是布伦,我们还得去图书楼…”艾利希尔提醒她。

但是布伦已经穿上外衣:“图书楼索尔日也能去,今天不去集市可就要再等七天了。”

“啊,这样就没办法了。”赫尔一边装出无奈的样子,议案披上灰色长袍,把施术用的短杖别在腰间。

“赫尔,你不应该劝劝我们还没长大的队长吗?”雅琪尔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,不然在海姆达尔日交不上魔兽课的任务,全队都会受罚。

“我要是能劝的了她,可能她也不会是现在这样。”赫尔手上动作没停,无奈的回了一句。

“走吧赫尔,我们去看看集市的那些家伙又带来了什么新奇的武器。”伏尔甘突然精神了起来。

“好啊,然后再去喝杯蜂蜜酒!”赫尔一把揽住伏尔甘的肩膀。

“艾利希尔,”雅琪尔的眼神表示她迫切想要听到一个能理智点的声音“我知道你是很冷静的人,你不打算…”

“那你可能会失望了,其实…我是个比较‘随和’的人。”

雅琪尔捂住脸,表示不想和这些人说话。

片刻后,雅琪尔放弃了思考和抗争,也穿上外套,披上披风。

集市距离瓦尔哈拉宫不远,虽说是瓦尔哈拉宫,毕竟是处在偏僻的埃瓦兹诺德南部,还临近一片大森林,偶尔有魔兽出没,所以这里的集市也不常见,除了当地售卖日用品,食物,武器的店铺,其余的一般只有奥丁日才会聚集起来开市。

不过集市倒是挺热闹,或许是因为这集市七天才开一次的原因。当地的人们或许把这当做了节日。男人们聚在一起饮酒谈话,女人们则挑选衣服和饰品。孩子们围在吟游诗人旁,听吟游诗人一边弹奏着尼古赫巴琴,一边唱着英雄屠龙的故事。

两旁的商铺则是卖什么的都有,从贩卖弓,剑,大盾的铁匠铺到烤面包的面包铺。当然,伏尔甘是一进集市就直冲铁匠铺,捧着一把剑仔细研究,或许还会和铁匠高谈阔论一番。

赫尔则是在各种宝石和古卷铺之间穿行,想要试试运气,看能否找到真正值得买的符文石和古老的魔法书。

艾利希尔则是头一次看见如此大的集市,一时间看花了眼,只好跟在布伦和雅琪尔的后面,看她们挑选各式各样的衣服。

但是路边一个不起眼的小摊吸引了他的注意。

商人仅仅在地上铺了一块布,上面放着各种奇怪的玻璃瓶和玻璃管。旁边则是成排的小瓶子,瓶子里装着五颜六色的粉末。

那个商人竟不像别人一样大声吆喝,只是用布遮住脸,蜷缩在旁边苹果箱子的阴影里。

艾利希尔距离他的摊子还有十几步远的时候,他就猛然抬起头,破布的间隙露出冰冷而带有些许警惕的视线,直刺艾利希尔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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